別把愛情當賭局

坐在速食店面窗的位置，看著路上來來去去的行人。

觀察著剛剛衝出對面速食店門口的小情侶，小女生老大不高興的將包包丟在地上，開始把原本拿在手上的外套、圍巾一件件往自己身上套。

無辜的大男孩撿起無端被甩在地上的包包，大眼瞪著小女生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，女生穿好外套，拎走男生手上的包包，就...走了，往紅綠燈走去，也許是打算自己坐大眾運輸回家或她家根本就在附近。

那是個走到哪都可以看見情侶的聖誕夜。

男孩依舊站在原地，一動也不動，望著女孩直走又左轉過了兩個紅綠燈，似乎發現有人在觀戲，望向我這廂，像個被逮到做壞事的小孩，我趕緊撇開眼光，男孩開了機車車廂拿出安全帽，發動重型機車離去。

每每看到這種場景，總讓我想起過去總總，也許真的是年少情狂，卻可能因為這樣錯過最珍貴的人。

記得有個朋友告訴過我：「錯過就是錯過，不是你去窮追猛打就要得回來的。」

愛情其實很脆弱，雖然不至於一碰就碎，卻也跟硬碟一樣禁不起太震盪的搖晃。

坐在二樓看這場戲的我，在那女孩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，一個任性、愛賭氣、卻總是把自己弄得遍體麟傷的自己，自以為這樣瀟灑的走，就是取得發球權，即使男孩沒追上來，還是贏了這一局，卻忘了愛情不是比賽、更不是賭局。

以前總以為在愛情裡只要表現的夠瀟灑就是占上風，電話吵架直接掛電話關機、吃飯吵架直接走人、住一起吵架乾脆離家出走，總之就是讓你找不到人，自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，由我來決定我們甚麼時候和好，就是要讓你擔心、就是要你來求我回去、就是要你來向我道歉、就是要...，現在想想，我還真的是個十分惡劣的情人。

但是，自以為自己贏了的女孩，真的沒有輸嗎？關機的那段時間、轉頭走人的時候、或是離家出走的時候，真的有開心嗎？頂多是有了一點自以為勝利的快感，也許整到了對方，卻也整到了自己，轉頭走人後對方追來還好，畢竟達到效果，若對方沒追來呢？似乎是比吵架還難過的受傷，又或是男孩受夠了同樣的戲碼老是上演，決定上字幕 The End。

我想，最傷痛的，莫過於真的錯過，且花一輩子也要不回來的遺憾。

當女人甩頭離開，男人因為擔心而跟在後面追；或是當離家出走，男人怕女人發生危險而到處找人。

這時候的男人壓根子沒想到雙方誰對誰錯或是誰贏誰輸，只單純的擔心女人的安危，孰不知也要擔心自己的安危，一場車禍帶走了男人的生命，只因看到相似女人的身影，急著轉過去攔住女人，迎頭撞上前往建築工地的大卡車。

同一個時間，女人還在考慮要甚麼時候開機原諒男人，完全不曉得上帝正用最殘忍的方式懲罰自己惡劣的行為。

男人的喪禮，女人沒有出現，也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男人的家人，或更甚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。

幾年過去，朋友總愛用林曉培的歌詞『過去就讓它過去』來安慰女人，只有女人自己最清楚，就如同陳小春『一定要幸福』 MV 裡一樣，她只想抓住男人的手，而『過去往往總是過不去，留成現在最痛的印記』。

手，再也抓不到；只留下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痛。